“徒儿,”白更生气虚道,“为师就算是走不了,也绝不能耽搁你,你快点带着彤儿和小荷走吧……”

    姜醉眠替他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又为他轻柔的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师父对她向来是毫无保留的,就算在昏迷当中,恐怕也一直惦记着她该如何逃生。

    “没事了,师父,”姜醉眠宽慰他道,“我们不用逃走,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白更生见她听见陆昭珩三个字竟然丝毫不感到惊讶:“徒儿,你怎么像早就知道了似的,陆昭珩忽然出现在漠城,你不觉得很是蹊跷吗?”

    青彤眼睛乌溜溜的转过来,跟姜醉眠无声对视了下,连忙故作惊讶道:“什么?!大恶人居然也来了这里!姐姐肯定不知道的呀,她可能都被吓傻了,姐姐别怕,要不我们就听白师父的,搬走?”

    青彤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了那晚救下了姜醉眠的人就是陆昭珩。

    只是她看姜醉眠的脸色,觉得她或许早就知道陆昭珩来了漠城,不仅如此,他们二人可能还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青彤只是想试探性地询问姜醉眠的意见,却听见她道:“不必搬了。”

    姜醉眠心知,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白更生和赵楚洛在小院内休养了好几日,漠城府衙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醉眠这才知道陆昭珩此来漠城究竟是所为何事。

    漠城地处西北疆域,离京城相距千里,这里的官员们便觉天高皇帝远,私下加重了百姓的苛捐杂税,有民苦不聊生,步徙千里去京城高了御状,没成想陆昭珩竟然亲自来了漠城暗访。

    这一访不要紧,还牵扯出了漠城府衙近些年将朝廷拨给西北军的军饷擅自克扣了些许,数十万两雪花白银,没有化作边军将士手中的利刃,肩上的盔甲,竟然全都进了肥头大耳的贪腐官员手中。

    而姜醉眠从赵楚洛口中又听说了些其中隐情,这漠城官员在朝中的根系再往上数落,皆是前太子的党羽。

    若说这些事情陆昭轶在位时毫不知情,怕是假的。

    原本陆昭轶还被留了个活口囚禁地牢,现下私下笼络军饷一案一旦被朝廷知晓,那么他必死无疑。

    姜醉眠虽然只是沉默的听着,脑中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原来陆昭珩来漠城是为了此事,他是知晓这些官员们与陆昭轶暗中有牵扯,所以特来查清背后密情。

    他应该是想要陆昭轶的命。

    这几日,他真的再没有出现过。

    姜醉眠想,他处心积虑只为了处死陆昭轶,处死一个早就对他没了威胁之人,而且此人还是他的血亲。

    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替自己报仇雪恨。

    青彤和小荷从街上回来,带来了太子殿下明日便要启程回京的消息。

    “城中百姓们为了送别太子,明日应该都会在城门口处汇集,太子此次惩处了城中贪官污吏,百姓们都对他感恩戴德,要亲自送他离开漠城以示尊敬爱戴,”青彤看向姜醉眠,“姐姐,我们明日要不要也去城门口看看?”

    姜醉眠犹豫了片刻,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