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望那边很快就把梅朵的电话发过来了,高兵直接拨打梅朵电话。“梅朵,我高兵……你好……是这样,那个肖义权,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听梅朵又说了一遍,他又问了肖义权的电话,这才挂机。反手,他又拨打了肖义权电话。朱靓叫道:“你打那个肖义权电话?那就是一狂徒,你打他电话,他还有了脸。”高兵没有理她。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家世好,早二十年,他就一脚蹬掉了。但没有办法,这女人就是命好,父亲虽然退了,但还活着,然后亲哥堂哥表哥表姐表妹,以及他们因婚姻而来的关系网,就如一张巨大的蛛网。这张网,对于他的仕途,是一个巨大的助力。所以,他必须忍。就如万科的王石,也就是在省委副书记老丈人死后,才离的婚嘛。王石就是这个月离的婚,闹得沸沸扬扬。高兵打电话的这个时候,是下午六点多了,肖义权在租屋里,帮着王雅摘空心菜。王雅穿一条红裙子,身上围了围裙布,头上还戴了小花帽,浓浓的家居主妇味道。她把回锅肉放到锅里,翻炒着,顺口问:“你要油一点,还是多榨一下。”“我都可以啊。”肖义权道:“小时候就不行,小时候,哪怕一点点油星,都要咬掉。”王雅就笑:“只吃精肉啊。”“一点点油星都不行,然后我妈就鼓着眼珠子看着我,敢吐掉,她就揍我。”“那怎么办?”王雅笑问。“给我爸呗,要他帮着咬掉。”“你爸爱吃肥肉?”“那也不是。”肖义权摇头:“我爸是垃圾桶。”“什么呀?”王雅笑。“我妈说的。”肖义权也笑了:“我妈说,我爸是垃圾回收公司总经理,我和我姐不吃的,或者吃不完的,全都塞他那里就行,就仿佛家里的垃圾桶,只要有垃圾,就往垃圾桶里倒。”王雅咯咯地笑起来。这时回锅肉炒热了,啪的炸了一下。“呀。”王雅叫了一声,退了两步,摸手臂。“怎么了?”肖义权问。“没事,溅了点油。”王雅看着手臂。“我看看。”肖义权站起来,拿着王雅的手。他突然发现,王雅的手也很漂亮,梅朵的手肉肉的,如玉如削,王雅的手没有那么多肉,但软白柔长,托在手里,就如一节嫩藕,看着,就想咬一口。王雅左小臂上有一个红点,是油星溅上去,燎出来的。“是这里吧。”肖义权问。“没事。”给肖义权这么托着手盯着看,王雅脸有点红:“呆会我去店里,店里有芦荟,我摘一点涂一下就行。”“芦荟效力不够。”肖义权道:“王老师,你要信我的话,不如我给你一个男神之吻吧。”“什么呀。”王雅脸一红。肖义权嘿嘿笑,托着王雅手臂,俯唇,在红点上吻了一下。“呀。”王雅轻声叫,脸如红霞,但她并没有把手臂收回去。“怎么样?”肖义权问:“还痛不痛?”“咦,好像是不痛了。”王雅惊喜:“而且也不红了呢。”“神效吧。”肖义权得意:“所以说,这叫男神之吻。”王雅便吃吃的笑。她的俏脸近在咫尺,笑靥如花,红唇微微的张开着,如绽放的花辨。要是能吻上去,咨意的品尝,那一定很美味。这时肖义权的手机响了。肖义权拿出手机,一个陌生号码。不过还是接了。对面一个沉稳的男声:“是肖义权先生吗?”“是我,你是哪位?”肖义权问。“我是高兵。”“高先生你好。”肖义权根本没去想高兵是谁,顺口问:“你是有什么事吗?”而电话对面的高兵倒是愣了一下。普通人,可能真不知道市长书记是谁,但他先前问了梅朵,梅朵说过,她事先介绍了他们家情况的,所以,肖义权理应知道他是副市长。可这会儿的语气,跟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他是没记起,还是真有那么狂?”这个念头在高兵脑中一闪,道:“肖先生,我先跟你道歉。”“你道什么歉啊?”肖义权在那边莫名其妙地问。一听到这个话,高兵立刻就知道了:“他不知道我是谁,梅朵介绍过啊,梅朵应该不可能撒谎,那就是说,他对我这个副市长,从头到尾,都没在意。”换了那些热衷抱大腿的,梅朵介绍过,那就一定会牢牢的记住。根本记不住的,那就说明,这种人,对官员,没什么感觉。高兵的语气因此又诚恳了三分:“那天,梅朵不是介绍你去看一个病人吗?就是你说的,中了种鸡术的那一家,我是那个病人的父亲,那一天,我妻子的态度,我跟你道谦。”“哦,你是高市长啊。”肖义权这下想起来了。他确实是才想起,他接着电话,眼睛其实是在看王雅,根本有心没绪的,是真没记起高兵是谁。不过说到梅朵,提到种鸡术,他自然就记起来了。“是我。”高兵一头汗,好小子,总算对上人了是吧,他道:“我代表我妻子,跟你道歉。”“高市长客气了,没必要的。”肖义权道:“你妻子说得没有错,我没有行医证,给人治病,属于非法行医,她指出了我这一点,我还要感谢她呢,拿我们乡下的话来说就是,要打酒给她喝。”这语气,没有半点对上一个副市长的热情,反而有些阴阳怪气。高兵见惯无数嘴脸,瞬间就知道了:“这人挟技自傲,确实有些狂,根本没把一个副市长看在眼里。”他忙道:“不是这样的,我们民间,是有很多高人的,有些东西,不能一概而论,有些高人,确实没有文凭没有证,但他们有他们自己独特的长处和本事,这是我们要重视的。”他说得很诚恳,高屋建瓴,先从理论上把肖义权捧起来,狂嘛,我就捧着你,一切,等你把儿子的病治好再说。他自认为这个方式是不错的,可那边的肖义权却不耐烦了,打断他:“高市长,对不起,无证行医属于非法,我不想坐牢,所以你不必说了,没事的话,我挂了。”然后直接挂了电话。高兵完全懵掉了。还有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怪事?他自当市长以来,真的从来没有碰到过。朱靓在边上看着呢,这时就问:“怎么了?他把电话挂了。”“嗯。”高兵点头。“他敢挂你的电话。”朱靓怒叫,随后又叫起来:“我没说错吧,这就是个狂徒,自以为是,他以为他什么东西?”高兵没回她的话。他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这是他碰到难题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另一边,肖义权收起手机,继续摘空心菜。王雅倒是好奇了,道:“高市长?高兵。”“你知道高兵?”肖义权有些奇怪。普通人,一般是不知道市长书记是谁的,副市长更不用说,哪怕高兵是常务副市长,同样不知道。“知道啊。”王雅点头:“以前卖酒,听一些公子哥儿提过。”“哦。”肖义权恍然大悟:“那些家伙,就爱吹这个。”王雅好奇地道:“高副市长怎么给你打电话啊?”“哦。”肖义权漫不经心地摘着菜,他把叶子摘下来,然后正面反面地看,因为鼻涕虫最爱趴在叶子背面,稍不留神,就进了锅子,够恶心的,然后顺嘴回应:“他儿子得了个怪病,有个朋友介绍我去他家看了一下。”“你给治好了?”王雅眼光亮起来。她卖酒的时候,听那些公子哥儿吹,对海城官场,还真是比较熟悉。高兵不到五十,已经是常务副市长,而且是下任市长的热门人选。常务副长市是市委常委,而如果当了市长,那就是省委常委。一般的地级市,只有书记是省委常委,市长没资格。但海城是副省级城市,市长和书记,都是常委。一个常委市长,那是比副省长还要牛的存在,常务副省长才是常委,普通副省长,是当不上常委的,所以真不如一个市长。高兵自身厉害,他老婆朱靓家势力更大。如果能结识高兵一家,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